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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之后》第二部 (三)

 

(三)

 

隔天早上，是舅舅阿尔法和沃尔布加带着两兄弟去搭火车。

这日的早晨比往日匆忙──雷古勒斯不仅要把床帐里的天幕放进行李，还要把那本《韦尔斯民俗与传说》收回书架──昨晚睡前他迅速翻了下，最后的结论是这或许只是哥哥怕自己睡不着随手找的睡前读物──至少他没有找到任何值得哥哥关注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还得和小精灵克利切道别。

“小主人终于要去霍格沃茨了……”年迈的小精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老克利切竟然能亲眼看见这一天，老克利切太为小主人高兴了──”

 

雷古勒斯见他哭得那么夸张，有些难为情，但知道小精灵是真心实意祝福自己，心里还是高兴的，于是有些别扭地安慰道：”别哭了，克利切，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得到小精灵谴责的眼神。

 

另一边，天狼星也因为没有束起的头发被母亲关注，不得不回房间取发带。

沃尔布加似乎觉得这种需要双手进行的动作比医生的保证更能证明儿子身上的诅咒确实在控制中，虽然她总用”批散长发不礼貌”作为说词。

 

用魔法将头发处理好后，天狼星再次准备下楼──可当他准备踏下阶梯的时候，却又折返回来。

他走到父亲房间门前，敲了两下。

 

“父亲，我们走了。” 

 

天狼星安静地等了十秒，转身准备离开，终于听见奥赖恩回他：”知道了。”

 

 

好在阿尔法到的时候，兄弟俩都已经带着行李在会客厅等着马车了。马车很快就在魔咒的保护下，从魔法界一侧进入了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只有从麻瓜界的入口进入才需要穿越那面墙)。

 

下车的时候，阿尔法故意慢了一步，一手拄着手杖，一边还让天狼星扶着他。

 

天狼星有些疑惑，平时阿尔法最不喜欢在外头让人扶着。

 

没想到阿尔法一本正经道：”这样看起来比较老，比较能震慑住那些坏东西。”

 

走在沃尔布加身旁的雷古勒斯肩膀一颤，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

 

直到兄弟俩上了火车，雷古勒斯才笑了出来：”舅舅真的辛苦了。”

还没老就开始倚老卖老，大概真的是被逼急了，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这两个月奥赖恩的工作重心一直放在推动立法上，家族事务大多落在了天狼星和阿尔法身上。阿尔法一个”闲散”子弟有阵子一度忙到得住在客房──

 

阿尔法无数次念叨着想念他的红酒、沙发和管家，可又不放心天狼星一个人帮忙奥赖恩。后来见天狼星做得有模有样，又担心宝贝外甥太累──如今奥赖恩的工作告一个段落，俩外甥也要去霍格沃茨，他终于可以功成身退，离开时的背影都彷佛多了点活力。

 

天狼星想到临别时阿尔法少见地没有唠叨、反而雀跃地像是终于可以放假，也忍不住笑了。

 

 

然而两人笑着走了没多远，天狼星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冷了下去。

 

他将雷古勒斯向后拉了下，匆匆交代道：”去左侧的最后一间车厢。”

 

雷古勒斯一时没有注意到天狼星的变化，正想答应，眼神却和来人对上了。

 

──是里奥‧艾弗瑞。

 

 

雷古勒斯在那瞬间，想起了许多不好的回忆。有小时候的，有几个月前的。

他退了半步，但还是僵硬地问道：”是你。你来做什么？”

 

艾弗瑞这个样子很明显是来找天狼星──而他不认为哥哥和他有什么话好说。

 

艾弗瑞见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啧了声，但顾忌着天狼星在一旁，只是道：”呵，又不是找你。我找你哥──他们都在车厢了，让我出来看看。”

 

雷古勒斯看向天狼星。这些”他们”是谁──？若是麦克米兰他们，安德鲁‧弗林特一定会自己跑出来找天狼星，而不是让艾弗瑞来──

 

“那你可真是听话。”天狼星淡淡道，”让我猜猜都有谁？”

 

在艾弗瑞听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都有哪些人可以指使你这个艾弗瑞家的少爷了”，一时气极，张口就道：”若不是你们布莱克──我问过我父亲了，你姊姊──”

 

“若不是你自己，艾弗瑞。我不想听艾弗瑞家主狡辩，”天狼星打断他，在”狡辩”二字上加了重音，”带路。”

 

艾弗瑞对上天狼星的眼神，倏地想起先前被对方威胁的记忆──他的心脏忍不住瑟缩了下，面上却还是强撑着冷笑道：”怎么，不敢让我继续说下去？”

 

雷古勒斯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不知道艾弗瑞想说什么，心里却越发不安：凭什么艾弗瑞还能这样──理直气壮？他到底想和哥哥说什么？

“哥哥，别理他。我们走吧──？”

 

然而天狼星却没有响应这句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看着艾弗瑞，冷淡道：”这里没你的事，雷古勒斯。去你该去的地方。”

 

雷古勒斯被这骤然冷下来的态度冻了下。

他看了眼艾弗瑞，发现对方正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过了两秒，雷古勒斯还是退了一步，默默拉起行李往反方向走了。

 

 

等到雷古勒斯走后，艾弗瑞才冷笑着道：”真是令人讨厌的掌控欲。所有人都要听你的，是吧？真为你弟弟感到可怜──”

 

天狼星走在前头，并不理会他。

他必须去见见艾弗瑞新找的”同盟”──他并不能无时无刻盯着雷古勒斯。可雷古勒斯未来七年都会待在霍格沃茨。

 

艾弗瑞自讨没趣的哼了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然后大步走向前，将天狼星带到其他人所在的车厢。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十个人左右的大车厢。

车厢里──不出天狼星所料，麦克米兰被围在左边，弗林特则隔着两三个位置坐在靠右的位置──两人虽然都努力维持一副”该聊天聊天、该臭脸臭脸”的样子，但看见天狼星来了，还是纷纷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

 

火车也在这时候缓缓开始行驶。

 

“你来了。”艾米克‧卡罗率先道，”来得挺晚，等你很久了。”

 

“给你留了位置呢，布莱克。”其他人说着，一副熟稔的语气──脸皮厚也是社交技能之一，倒也没人觉得这人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天狼星扫了眼车厢里的人，不慢不紧地坐到唯一留下的空位上。

卡罗、帕金森家的大儿子诺尔‧帕金森……还有四个小家族子弟。都是未来的食死徒和黑魔王阵营的依附者。

 

他十指相扣搭在交迭的腿上，在一片虚假热络的招呼声中悠悠开口：”或许我能知道诸位，”朋友”……邀请我来作客的理由？”

 

这句话直接将其中几人想套长辈交情和”仰慕已久”的开场白堵死──说是”作客”，明显没有久留的意思，必须尽快切入正题──可当他们对上天狼星的视线又不敢开口了，于是只能求助般地看向艾弗瑞和麦克米兰。(至于弗林特，则因为他的臭脸导致根本没人把他当成求助对象。)

 

艾弗瑞一脸骄傲地看着天狼星，一副”你还不懂？”的神情，却没有开口解释。

还好麦克米兰不负所望，站起身一一帮他们介绍道：”这几位是……三年级的汉默和鲁道夫，以及四年级的西德尼和五年级的拜伦──他们听说了你的一些事，很感兴趣，想交个朋友，也向你学习……”

 

天狼星笑了笑。高年级的学生能向低年级学习什么？ 

他转向帕金森和卡罗，似笑非笑道：”我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嗯？”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总不会也是想”向我学习”？

 

卡罗耸了下肩，“我只是”碰巧”听见艾弗瑞这些朋友谈论的内容，觉得挺有趣，所以和帕金森过来一起听听。你不会不愿意吧？”

这倒是一个既不得罪布莱克，也不得罪艾弗瑞，还能正大光明打探消息的说法。

 

艾弗瑞家当初急病乱投医，让某些家族知道了些内情。然而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艾弗瑞和布莱克之间发生了什么。艾弗瑞家是不是真的在苟延残喘，很多人都还在看着。

即使是艾弗瑞家在争斗中落败，现在自称是布莱克的附属，但佛地魔现在却住在艾弗瑞老宅──这让许多人猜想艾弗瑞家是否能死而复生──就如同当初的布莱克，只要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不用几年，只要得到那位先生的赏识……

很多人的目光自然而然投向了小艾弗瑞。

现在小艾弗瑞竟然主动去接触布莱克，如何能不引起他们的兴趣？

 

天狼星懒得和他们纠缠，道：”两位随意。”就转头看向其他人。

 

四个想依附的家族，看热闹的卡罗和帕金森，被邀请来当中间人的麦克米兰，以及大概是循着麦克米兰被带过来的弗林特。

艾弗瑞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似乎就很好理解了。

 

他将这四个家族的孩子带来这里，是想向自己示威──或者，向那些小家族子弟彰显自身价值。布莱克越是不友好，对他就越有利。

艾弗瑞若是想藉此翻身根本不可能，却可以给布莱克制造一些麻烦。

 

若是凭自己的心情，天狼星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人。不论他们听说了什么，想”学习”什么，都不过是想建立关系的托辞，拒绝了也就拒绝了。

 

可现在学校里不是只有自己了。

 

明媚的晨光在窗户上飞快掠过，忽明忽暗地映照在天狼星的侧脸，让人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想必诸位也知道我最近比较忙……”天狼星说。

 

众人竖起耳朵，以为他要炫耀自己被交付的任务──若是自己在这个年纪就能得到这样的权力，即使再沉得住气，也不免透出些什么。

然而他们却听天狼星话锋一转，道：”所以对于各位如此高效的聚会，我十分欣赏。”

什么样目的的人都凑到一起，也真是节省时间了。

 

几人一时间听不出来天狼星是不是在说反话，只好陪笑脸。艾弗瑞的脸色也有些古怪──

 

”只是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各位想和我聊什么……”天狼星看着众人的脸色，道：”我不介意别人旁听，不过既然是我们之间的谈话，我想这件事还是得问问……你们的意见。”

你们──也不介意吗？

 

几个小家族出身的少年愣了下，等到明白天狼星真的在给他们”选择”的权力，一不小心纷纷露出了真实的想法。

显然都是介意的──他们既想知道对方的打算，又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盘算。但无论如何，先前他们都是没有机会直接和天狼星谈话的──大家族的追随者大多不愿意其他人再来瓜分利益，更不用提帮忙牵线。若不是艾弗瑞表示可以在聚会中介绍他们认识，他们更愿意单独和天狼星会面建立交情。

 

麦克米兰看着他们几人有些欲言又止、又有些欲盖弥彰的想要表达”不介意”，同样看向天狼星。

天狼星三言两语之间就分化了这个艾弗瑞费心聚集在一起的团体。看起来像是尊重所有人的意见，实际上却没有人违背他的意思──

 

天狼星了然地笑了下，道：

”我明白了。想要交朋友，也不急于这一时，不是吗？”

 

那些小家族的子弟没想到天狼星是这样的态度，惊喜地望向他，连连答道：”当然，当然──若布莱克少爷有空，我们随时可以──”

 

卡罗和帕金森也算是知道天狼星根本没打算在这里透露什么有用的讯息，还狡猾的利用他们互相忌惮的心理，纷纷露出无趣的神情。

他们原先还期待艾弗瑞有什么办法让布莱克开口，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回事。

也是。毕竟他们听说布莱克家主许多场合都让这个儿子代为出席──老艾弗瑞要将儿子培养到这个程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于重要的朋友，圣诞节前会有更正式的会面。”天狼星放下交握的双手，微笑道：“但是我希望这样非正式的邀请不要再有下次。”

 

“当、当然，就照你的意思……”

几人听出了天狼星话中的警告，既兴奋又有些害怕：若是成了，他们就能替自己的家族成功和布莱克家搭上线，可若是得罪了这个二年级的学弟，他们恐怕也是吃不完兜着走。

 

“很好。今后我们在学校中多的是见面的机会──想必诸位也不会在意短暂的分别。”天狼星风度翩翩地站起身，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还威胁了别人：”那么，学校见。”

 

麦克米兰和弗林特紧跟着天狼星走出车厢──

两人正想松口气，却没想艾弗瑞竟然也追了出来。

 

“你愿意接受他们的追随？”艾弗瑞在他们身后问道。

 

天狼星冷淡地笑了声，取出魔杖施了个隔音咒。

”别出心裁的礼物，艾弗瑞。所以我能知道你的理由？”

 

刚刚短暂的谈话中，艾弗瑞没有说任何话就很能表明问题──他的目的或许和自己预想的不同。

 

艾弗瑞看了眼弗林特和麦克米兰，道：”当初那件事是有原因的。我父亲和整个家族遇到了困难，很严重的困难……所以才选择那样做。若是你父亲陷入同样的困难，也会这样。”

 

天狼星沉默了会，道：”所以你觉得……这算是──赔礼？”

 

艾弗瑞盯着他：”这是我自己的部分。我父亲说，先前那些都不过是我们纯血家族之间的内斗，现在该做的是共同对付那些革新派──先前的事他愿赌服输，只希望布莱克家主能够看在那位先生的份上，不要对他赶尽杀绝。还有，如果可以，他想和布莱克家主当面详谈。”

 

天狼星冷淡道：”我会转达我父亲。”

 

”那你这算是接受了？不会在学校继续找我麻烦了？”艾弗瑞追问。

 

天狼星冷笑了声，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然后倏地撤掉了隔音咒，转身就走。

 

赔礼？

如果当初赢的是艾弗瑞家，布莱克家永远都不可能等到这个”礼”。

艾弗瑞现在放低姿态，也未必真的在求和。

艾弗瑞虽然名义上成为布莱克的附属，却被排除在权利之外，这个暑假一点好处都没得到，家族产业又大多被布莱克和从属家族占据──着急是应该的。

”共同对付革新派”──不如去调查艾弗瑞是不是又想吃下自己配不上的东西。

 

麦克米兰和弗林特知道天狼星的心情不怎么好，安静地跟在后面走，等快接近列车头了，弗林特才开口：

“说真的，我没想到你在他们面前……是这样的。你真的想和他们合作？” 

 

天狼星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只是似乎已经调整好心情，轻笑着对他们道：”怎么了，觉得我可怕了？”

真正的手段都还没用上，麦克米兰就频频看自己，搞得他也不好露出更多不是人的一面。

 

麦克米兰叹了口气。”没有，只是感觉……”感觉这个天狼星和平常那个他可以撒娇耍赖的人差太多了。这样的他更像是奥赖恩‧布莱克。

 

弗林特倒是接受度很高，他撇了下嘴，有些不理解麦克米兰的担忧，天狼星又没有说很过分的话。没看见这些人几乎要把人吞了的样子？

 

天狼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没有纠结在这个话题。

为了防止有学生不小心睡着或者受困车厢，列车长室有一片代表车厢号码的牌子，只要车厢里有人，牌子就会在魔法的作用下翻转成红色的”使用中”。

而现在如他所料，没有空车厢了。

 

“说说，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了？”他问道。

 

麦克米兰苦着脸道：”只是在半路上遇见，一不小心就……我以为就一两个人，没想到他们那么多人，想走都走不了。”

他并不是真的老好人，也不是什么忙都帮，只是因为对话中有个天狼星，他才会和对方多聊几句，没想到就莫名其妙被带进车厢坐下了。

 

好吧。

天狼星想，现在的问题是所有包厢都有人了──也不太可能会突然有空车厢。

麦克米兰他们总不能一直站在长廊中间。他们得找一个人少的车厢──

 

天狼星并不是很想去找纳西莎。虽然他们可以尝试将鲁修斯挤出去，不过纳西莎一定会舍不得未婚夫。

 

这种拆散情侣的事他才不做。

 

或许是默林听到了他的心思，前方的门突然开了。

 

赛佛勒斯‧石内卜正想和推车女巫买一壶莉莉喜欢的南瓜汁，一抬头，对上了三双眼睛。

 

“真是好巧啊，赛佛勒斯──”麦克米兰高高兴兴地道，”介意收留一下我们吗？”

 

“不会太占地方的，”弗林特说，睁着眼睛无视自己身前的大行李箱。

 

车厢里的莉莉‧伊万斯听见对话，探出头，惊讶道：”布莱克，还有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了？

 

“日安，”天狼星礼貌地朝车厢里的人打招呼道，”伊万斯小姐。”

 

弗林特瞥了她一眼，吞吞吐吐道：”这个，说来话长。(你的好朋友的好朋友)艾弗瑞……组织了一场聚会。呃，你知道的那种。我们的车厢被占走了。”

 

在弗林特的认知里，那是麦克米兰占的车厢，只是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人。

他相信以天狼星的个性，刚刚若不是急着摆脱那群人，天狼星只会下逐客令，而不是自己走。

至于为什么那么急──这不是雷古勒斯不在吗？

 

“拜托，石内卜先生？”麦克米兰可怜巴巴地道，”我们会很安静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石内卜不答应也不行，只能让几人进来──天狼星没进去，只是记下车厢号码，就向车尾走去。

 

麦克米兰和弗林特进了车厢后都非常”识相”地向莉莉打了招呼，然而打完招呼，气氛却陷入了一片尴尬。

几个男孩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莉莉打破了沉默。

 

“啊，我突然想到和玛莉有约，”莉莉体贴地说，轻巧地站起身，”我先去找她们啦。”

说完，还对石内卜眨了下眼。

加油！要和朋友好好相处唷。

 

 

石内卜──石内卜黑着脸关上车厢门，看向鸠占鹊巢的”好”室友们。

 

“抱歉啦，伙计。”麦克米兰同样对他眨了下眼。

 

“我们打扰到你了？”弗林特问。

 

“没、有。”石内卜咬牙切齿道，看着已经被麦克米兰摆满零食的桌子：”闭嘴吃你们的。”